【DBH】家务安卓使用指南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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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存稿就浪（月光族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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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要把口令拆成两半？」在爱情旅馆温暖的房间里，康纳不解地问道。「这完全没有意义。」
「派克这么做一定有目的，」汉克点着掌下的床垫，在思考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有，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记者不公开报导。听起来他一切都准备好了，但却因为某种理由而没有执行。为什么？那份数据他现在无法取得？或是──」
「──或是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比如关键性证据。」仿生人很迅速地接过了话，「而派克又说C.B有『最后的』什么。」
「所以那份证据在小布朗手上，但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给他？」
「──除非他们不知道证据在哪。」
「──因为他们不知道证据的确切位置。」
异口同声的人类和仿生人对视了一眼，康纳接着理了下去：「布朗和老罗伯特原本可能没有合作关系，毕竟他原本想把自己送进牢里。是在布朗意外得到那份证据后才把这点告知老罗伯特，但他被杀得突然，那份证据并没有实际上到达对方手中──这是为什么记者不能将报导发出，因为缺少了布朗的那份，一定有人会因此能躲过去。」
「不过这还是不能解释拆成两半的口令，」汉克沉思了一会，「他不信任我，但还是在死前把线索交给了我。他或许是在给豪赌加上了保险，强迫我要和一个他足够信任的对象合作，而不把证据交给黑帮？但为什么他不直接让查尔斯．布朗来办？多了一个我对他而言只是增加风险而已。」
仿生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当前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让我们探知这个。但无论如何，查尔斯．布朗是关键人物。无论是他掌握着口令后半，还是那份胜利之星的证据，我们都需要他。」
「没错。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找到他──」前警探说，却突然停了下来。「不。这是我现在的首要目的。而你，」汉克抬起他湛蓝色的眼眸望向仿生人，「康纳，你现在该做的是把自己藏好。去哪随便都可以，在外面待着，等到我解决了这一切再回来。我知道你能办到。要是我没办法解决，你就──」
仿生人直接打断了他。「不可能，我不会离开你。」
「康纳，你不能跟着我！」汉克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我身边一点都不安全！有没有想过你一旦被发现是仿生人会发生什么！」
面对他激动的反应，他的安卓没有说话，却是探身从床头的柜子中不知怎么地摸出了一片薄薄的裁纸刀，然后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太阳穴捅──前警探被吓到差点心脏停跳，他反射性地朝康纳身上扑，终是成功在康纳成功前按住了他的手，把体型比自己小一圈的仿生人压在身下。
康纳显然对此毫无准备，他很容易地就被汉克抽走了那把刀，但却也没反抗，安安静静地任人类压着。在确定安卓没了犯案意图后，汉克撑起身体，但还是没放松对康纳的箝制。人类直接坐在仿生人上，用膝盖卡住他的双手，在恶声恶气的质问中甚至气到乱用词汇：「不跟我解释一下吗？不给跟就自毁？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贞烈？」
「我没有自毁的意图，」他身下的小混蛋说，抬眼看他的棕色眼睛看起来该死的无辜，「我可以跟着你。只要我不被发现是仿生人就不会有风险。」
「你要怎么不被发现？拿刀子捅自己的太阳穴，祈祷自己死后不是上天堂而是做为一个人类出生？」汉克刻薄地说道，「与其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如先替我想想我要怎么处理你的尸体──」他说到这里不知怎么地哽了一下，狠狠甩开了手上的裁纸刀，猛力往康纳脸侧的床垫揍了一拳，「妈的，操！」
汉克现在垂头看他的表情就像只受伤的狮子。他凶狠地咆哮，却只显露出他不知从何而来的伤有多重。康纳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汉克现在这么激烈的反应，在他的预想中，即使他没来得及成功，应该也只是向汉克说明一句的事情，却没想到汉克会露出这副──可以说──快哭的表情。
康纳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拍拍汉克，却只换来身上的男人更用力的压制。无奈他只好维持着现在的姿势，轻声安抚道：「我真的没打算让自己报废，汉克，我想活着，陪着你一起活着。直到未来你长出很多白发，有了孩子。到时我会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仿生人说，「模控生命一定会有很多新模块，我可以下载它们，把你的孩子教导成最棒的人。然后我会送走你──仿生人的『生命』很长，汉克。到你离开前你都不用担心我会提早一步离去。我会一直陪着你。」
面对康纳这段长长的告白，汉克没有接话。他把自己摔到了康纳身上，脸埋进那被拍得松软的枕头，感觉到仿生人终于自由的双手先是试探了一下，然后才整个复上，安抚地顺着他的背脊。人类的声音因为闷在棉花中而有些沉闷：「跟你说过我是个不婚主义，孩子不会有的。」
「世事难料，」康纳还是这句，手上的动作未停。
「你现在让我觉得我是个踢到脚趾后哇哇大哭的宝宝。」
「怎么会，你是极为杰出的警探，侦破的案件不计其数，人们都敬佩你。」
「仿生人也会拍马屁？而且我已经辞职了。」
「未来还会是的。相信我，你会办到。」
「康纳，别把教育插件那套用在我身上。」
──仿生人不说话了。
「……操，还真的？！」汉克从枕头中拔起了自己的脸。
人类在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爆发后也觉得自己有些丢人，沉默地坐在床上看着康纳去捡回了那支裁纸刀，回到他身边递给了他。
「如果你不放心，我交由你来做，」仿生人说，指着自己额角的光圈，「从这里插进去，不用多深，帮我把它撬出来。」
汉克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又看了看仿生人现在转着平稳蓝光的指示灯，「你确定这样不会连你的脑浆──电线──什么之类的一起拔出来？而且你要做这件事前好好跟我说不行吗？」
「我以为没什么必要，」康纳回答，想了想道了歉：「抱歉，汉克，我没有顾虑你的心情。」
「喔，别提它了，让它就这么过去吧，」前警探难为情地咕哝，「我刚刚简直像更年期的女人。」
「这是性别歧视，」康纳警告道，把头凑近了汉克。「就从边缘压进去，三十到三十五度角左右都行，理论上应该不难拔出来。」
「我不能掌控我戳下去的究竟是二十九还是三十六度，」人类说，却还是扶住了安卓的脸，「而且你究竟是怎么知道你额头上这玩意儿能拔下来的？我戳下去真的不会喷脑浆什么的吗？」
「不会，你放心。」康纳再次保证。
「真受伤我可不管，」汉克啧声道，但还是手上轻巧地把那个小小的LED灯从康纳的额角撬了下来。没喷血，没喷脑浆，什么都没有，那块露出的白色机体也很快地被皮肤层复盖，如今康纳的额侧一片平整，甚至看不出方才那里存在过一个光圈。
这种极没仪式感的「新生」让汉克甚至在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容易？不需要更新个程序什么的？缺少了它会对你有任何影响吗？」
「并不会，它只是一个处理器状态的指示灯，和电脑上的电源灯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人类还是很不解：「但你既然知道这能拔出来，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拔掉，假装自己是个人类混入人群生活就好？我知道你能。」
面对他的疑惑，仿生人沉默了一会。「类似的问题曾也有人问过我。但它是我的一部份，构成我『存在』的成分之一。它们已经很少，我不想丢失任何一项。」汉克还没来得及思考康纳这段话中的意义，就听到他的安卓继续说道，「而且我要是当时就把它拔去，我就没机会成为你的仿生人了，汉克。我很庆幸我没这么做。」
看着康纳真诚的眼睛，像被软棍狠狠敲上一下的汉克实在很想把脸再埋回枕头里，这个仿生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现在，闭嘴，去关灯，我要睡觉了。」汉克说，然后在盖上被子后的五分钟又再次开口，「你──待机需要固定什么姿势吗？」
「没有，」康纳回答，有些不解这个问题但还是解释道：「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顶多是机体耗能的些微差异。」
「意思是你能躺下待机也行？」
「是的。」
汉克掀开了棉被，「上来吧，这会让我好受点。我可不想有人在我睡觉时还在旁边罚站。」
这一天真的很长。在睡着前，人类只来得及最后问康纳一句：「你追丢了？」
「算也不算。」仿生人回答，「人丢了，但我跟到了他们一个据点。喔，还报警了。」
早上汉克很早就醒了，他们没多作逗留，直接出发转至布朗家。在离开房间前汉克又再一次说服康纳留下，却见他的仿生人反手把那顶他外出都戴着的毛帽往他头上安──也是，这家伙现在可没有指示灯要遮了。
「嘿，我可不要戴这个，」人类试图躲开康纳的动作，却还是被敏捷的仿生人套了个正着。
「让人类生病是一个家务安卓的失职。」康纳随口说道，然后才接了下去：「我不确定现在外头的情况如何，警局那边没了动静，但还是尽量遮掩你的相貌特征比较安全，警探。」
汉克发现康纳变得很喜欢称呼他的职称，而他竟然对此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他看了看穿着单薄的仿生人，「你这样真的不会冷？不会让机体冷宕──还是什么随便的原因受损吗？」
「太冷的确会，」康纳说，「但那至少要零下七度，或是机体急遽失温，不然我生物组件在运行时产生的热量基本上已经能维持我的运作。现在还是我机体的耐受范围。」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该给你买一件外套。你穿这样在外头走实在太显眼了。」
「当然，汉克，」康纳眨了眨眼，「十分感谢你。」
汉克突然觉得自家种的植物爱对太阳摇叶子的习惯没什么不好。但他还是把脸扭了开，直接走往房门。
「我真的长得很少见，」仿生人跟在他身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前警探实在拿他的多动症安卓没办法──「知道了！」
失去车子也使得行动变得不便许多。经过家用仿生人的指引（这次的信息倒是真的十分「生活」），在转了两班车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布朗家。
因为布朗原本做的搬家准备，汉克一度担心那对祖母和孙子会不会其实早已离开底特律，但在康纳连上政府数据库（汉克对此已经毫不惊讶），确认他们的户籍仍在原址后，人类还是带着自己的仿生人去了那个熟悉的街区。
意外的，布朗们真的并没有顺着死去du贩的意思离开，仍然住在他们原本那栋有些年头的房子里，而且老布朗太太显然对他们的来访十分不欢迎。
汉克一度以为是杰弗瑞挡不住了，让他的脸在一夕之间以杀人犯的身份家喻户晓，但对老朋友的信任和那位年长女士的反应还是让他放弃了这个猜测。
老布朗太太几乎在开门见到他们的瞬间就想关门，多亏了前警探灵敏的反应神经，才来得及在门板合上之前把她拦了下来。
「布朗太太，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汉克说，非常努力地放柔了语调：「还记得吗？我是之前侦办的警察。」
他拉下了挡住面孔的围巾，「我有些关于妳儿子的消息需要确认，能让我们进去吗？」
门内的女士对汉克的坦承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十分防备地扣紧了门把，脖子上的项炼在她绷紧的肩膀上起伏。老布朗太太没打算让开身体：「我以为调查早就结束了。」
「是的，但我们又得到了新的线索，与妳儿子的死因有关，那没有原先以为的单纯。妳难道不想把一切查清吗？他可能是个英雄。」汉克说，「把他想做的──他付出了什么都让世界知道？」
这句话触动了老布朗太太，她的表情变了变。康纳的系统分析告诉他她在紧张，焦躁，但为什么？还有，那个东西——
汉克也注意到了老布朗太太的异样，可他不动声色地顺着她让开的身体进门，没有贸然询问。
「我们得知了布朗先生真正的死因，他不是单纯的入室抢劫受害者。」汉克说，「这与他的『工作』有关，恕我不能告诉妳更多细节。为了让布朗先生得到他应有的荣耀，接下来的问题需要请妳尽力回想，详实回答。」
汉克问了些关于布朗平时谈及他工作与同事时的表现，还有是否曾在某个时候特别反常，家中有没有突然多了什么东西？他甚至问到了老罗伯特：
「我知道他，」老布朗太太说，「他是柯瑞的朋友，一个性格古怪的老头，也不知道柯瑞怎么会认识他。对，是在柯瑞失业后，他曾来家中拜访。但我和他没有更多的接触。」
「了解。」汉克说，把话题牵到了他们的主要目标：「另外，小布朗先生他最近──」
只是没想到前警探的话都还未完，就见老布朗太太突然站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就是来问他的对不对？」
「──布朗太太，」汉克安抚地喊了一声，但完全没有作用，那位年长的女士情绪还是十分激动。
「──我的小查尔斯！查尔斯他真的不是自愿的，他只是没办法，他……」
「嘿，嘿，冷静点，布朗太太。」汉克和康纳对视了一眼──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发生了。
「慢慢说，布朗太太，」仿生人自动把话题接了下来，他的声音沙哑而柔软，随着话声老布朗太太的情绪也被一点一点安抚，「我们并不是想指责小布朗先生什么，我们都明白的，只不过是身不由己，不是他的错……」
「是的，是的，身不由己，」年长的女士终于坐了下来，有些恍神地重复道，「完全不是他的错，他一直都是个乖孩子，警官，相信我。我可怜的小查尔斯现在不过是被他们胁迫了，他真的不是自愿的！」
「当然。」康纳肯定地回答，「这个情况不是我们任何人愿意看到的，他最近还好吗？」
「还是一样，他这几个月来只回过家一次。」老布朗太太悲伤地说道，「一直待在那里──那些罪犯待的鬼地方。他真的是个乖孩子，是柯尔的错！要不是他，我的小查尔斯也不会变成这样……」
糟了。
「布朗太太，妳知道他在哪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需要马上找到他。有关布朗先生的。」
老太太泣不成声，「他们都在市中心……我就知道这么多。他不接电话，也不回家。你们在见到他时能让他回来看看我吗？就一眼──一眼就好……」
老布朗太太没再说话。汉克以为这就是全部，正打算起身告辞，却听见康纳在抽泣声回荡的寂静中开口，「抱歉，虽然很冒昧，但可以让我看看妳脖子上的那条项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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