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H】家务安卓使用指南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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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路名什么的都是虚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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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警探，柯林斯员警，你们来了，」现场的巡逻员警在注意到动静后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走上前和两位刑侦组的警察说明状况：「那边那个年轻人是报案人，叫康纳．赖斯。我们在接获通知后三分钟就到了现场，据赖斯的说法，期间他一直在这里待着，没有其它人经过和进入卫生间。」
「行，我进去看看。鉴识小组应该再一会就到了，你们把封锁线再往外拉，移到走廊口，守好现场。」警探边走边向他们交代，没去理会一旁看起来手足无措的站方人员，从口袋里抽出了鉴识手套戴上，「班，你去调摄像纪录，你知道要哪些──喔对，这位赖斯先生，」汉克眯着眼看向了站在一旁满脸无辜的康纳，「我待会自己问。」
在与仿生人擦肩而过时，汉克在康纳的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对他说：「康纳．赖斯，嗯？我待会再听听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安卓对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这个卫生间在车站的位置相对偏僻，隔间也不多。汉克并没有靠近尸体，只在门口附近观察着。微微的血腥味混着清洁剂的气味在密闭的空间内弥漫，警探套着塑料鞋套的鞋底踩在光洁的地板上，从塑胶表面和磁砖的摩擦感可以感受到地上仍带着些微水气，但想必很快就会蒸发殆尽。
按照干燥的速度来看，原来这地拖得还真有够湿的。
清洁仿生人的拖把靠在厕所的另一端，立在墙角摆得规规矩矩。它应该是在打扫过程中发现隔间有人类需要救助，把拖把放好后才开始执行紧急事态流程──但这时候，那个塑胶脑袋大概就已经把所有的线索用水抹了去，天知道待会鉴识小组还能从这用清洁剂拖过的地板上鉴识出什么来。
警探眯着眼，从磁砖上残余的湿气隐约能看到两条不同的足印，其中一道应该是那具清洁仿生人的，它规律的足印把隔间前的地板踏到近乎全干，留下了一堆干燥的水痕。而另一道脚印从门口扩展，直到尸体倒卧的隔间前，又折返了回来。这个应该是康纳。
隔间的门直到现在都还没被完全打开。那具男性的遗体仍然卡住了门板，门只堪堪被推开了数厘米，这时候汉克只能庆幸那个清洁安卓没有那么大的劲儿（或被设置不用那么大的力气）执行它的任务。
总体而言，现场保存得非常完整，样例等级的那种。
此时，鉴识小组来了。警探让开身让他们进入现场采证，又顺口提了几个应该能看看的地方，确认状况一切顺利后就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那具发现遗体的清洁仿生人被放置在墙角，进入了待机模式，额上的蓝色LED灯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频率闪动。车站的站务人员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从表情看来有些焦躁。而提着纸袋的康纳独自靠在不远处的墙边，低头用单手抛着硬币，和人群有着好大一段距离。汉克想了想，选择先往他的方向走去。
但在警察走到自家安卓那边前，却先被一旁的站方人员拦了下来：「警官，里面状况怎么样，真的死了人？」
「没错。」汉克说。他没什么想搭理对方的意思，问他们还不如去问自家连案都会报了的仿生人，他可是一直都在场的那个。但警探为了完备流程，还是问了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场？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我们谁也没看见。」那个带头的男人说，随后匆匆解释道，「事实上我们在接获通报后就马上赶来了，是那个年轻人不让我们进去……」
「保存现场，正确的决定。」汉克也不等他们说完就直接下了结论。警探忽视了那些「还要封锁多久」、「会不会通知媒体」之类的问题，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有什么事问外头那两个守门的去。」
话毕，汉克就直接绕过了他们，走到康纳面前。
仿生人在人类被拦下时就抬起了头，好奇地看着正在对话的人们。从汉克摆脱纠缠走过来的时候他更是没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过，就像只等待主人的大型犬类──不过某种意义上，这句话还真是没什么错。
警探抱着臂问道：「好了，赖斯先生，能和我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了吗？」
「我去拿干洗的大衣，汉克。」康纳说，提了提手上的纸袋示意。他注意了一下没旁人经过后低声地解释道：「这个CL400的通讯系统发生了故障，我想你应该从案情摘要得知了这个。但它坏的只有部分，事实上就连现在它都一直在试图把报案消息传出去，我注意到后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康纳编出来的烂藉口千锤百炼的汉克马上就判断仿生人说的是真的，要他自己想应该想不到这么好的理由。安德森警探接受了这个解释，也没去问那个明显就是康纳在报案时临时决定的姓氏：「跟我说说当时现场的状况？」
「基本上报案时说的就是所有了，汉克。」康纳回答，「我到的时候CL400正在试图开那个隔间的门。为了阻止它，我把它的指令优先级调了一下，让它先站到一边，在确认地上的男人失去生命迹象后我就报警了。」
「调了一下指令优先级？」汉克的指头忍不住敲了两下它着抱着的那条手臂，「让它站到一边？AE200家务型，嗯？」
「……汉克。」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家务安卓叫道。但就在警探以为康纳终于要乖乖老实解释一次的时候，人类听到仿生人义正词严地继续说：「我们家务安卓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让主人有良好的家居生活，为此和家中有可能出现的其它型号仿生人协调是十分重要的一项功能。」他顿了顿，还把汉克下个要问的漏洞也补了上，「同时为主人检测身体状况是很重要的一环，家居辅助功能可以让我随时注意人类的身体状态。」
言下之意是他一扫就能从门缝里发现里头的男人死了。很好，听起来很合理，但完全不能仔细推敲。康纳式烂藉口的完美样例。
仿生人似乎考虑了一下，还是把下一句话说了出来：「顺带一提，分析结果显示死者的死亡时间到现在经过了三十六分钟。」
汉克忍不住把手掌盖到那个小混蛋头上，揉乱了他一头褐发。
在警探把死者的死亡时间通知去调监控纪录的班后，急遽缩减的目标范围让柯林斯员警没多久后就带着新线索回来了。他掏出平板播放了那个监控片段：「有些不凑巧。在这个卫生间附近并没有架设摄像头，只有这条走廊的两端分别各放了一个，当时又有一群旅行团经过，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最后经过交叉比较，这个男人──」员警指了指定格画面中那个提着旅行袋戴棒球帽的男性，他的举动有些躲躲闪闪。「嫌疑最大。」
高大的警探研究了一会儿，「他看起来真矮。」
「嘿，尊重好吗汉克！」只有一米六四的班抗议道。「不过剩下的监控部分我也都存下来了，有需要可以再次排查。」
此时现场内的初步采证也结束了，鉴识小组把两位刑侦的警察叫了进去，汉克看了眼跟上的康纳，没说什么。悄悄跟在他身后的安卓凑到他耳边低声保证：「我会把大衣再送洗一次。」
对康纳焦点偏移的贴心，汉克轻哼了一声，却还是没阻止他。
鉴识的结果显示，死者叫杰夫．拉曼，现年二十八岁，死亡时间约莫三十到四十五分钟，从他凌乱的衣着和头发来看死前经过些许打斗。死因是利器刺伤造成的高压性气胸，他看起来在受伤后想向外求救，却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撞阖了门板，倒卧在地直到休克死亡；现场并没有遗留凶器，但在隔间门板和隔间内侧采集到了可疑的指纹，已经录入文件等待与前科者的指纹库比较。
鉴识小组找到了死者的手机，就落在尸体不远处的地上。上面除了死者的指纹外，亦存在着少量他人指纹，当中一个就与在隔间板上的相符。采过样后，鉴识小组用手机上头留下的痕迹试了几次就把图案锁解了开（这多少还真得感谢死者对屏幕光洁度的放任）。从手机中的数据看来，死者是一名私人音乐老师，有着一位关系不错的女友──这甚至不用警方查阅手机内容就能得知。
汉克从鉴识人员手上接过了那支花俏的手机，它的背面被贴满了桃心还有死者与一名年轻女性的合照，说实话这就算再早个十年还是称得上俗气。警探看着那幼稚的宣示，觉得自己颊边的肌肉有点不受控制地往下抽搐。
「但是我们在死者的短信匣里发现一条可疑的消息。」年轻的鉴识员说，汉克翻过手机，不再看那些伤眼睛的装饰，按亮了手机屏幕。
『艾伦．罗宾森，我今天就要带着你老婆离开底特律，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你就带着你的破烂人生腐烂在泥土里吧！』
死者发出的这条消息孤零零地待在屏幕里，对面没有任何响应。短信的发送时间是一小时前，照时间推算，死者大概是在发出短信不久后遇害。
「班，让警局查一下这个艾伦．罗宾森。」
「了解。」
随着班去向警局发送消息，鉴识小组的组员也重新散开，再次检阅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去了，留下了手上仍拿着手机的汉克和他身边的康纳。
汉克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后，也带着仿生人离开了卫生间，站到了一旁继续研究死者手机。直到十四年后还是不会改手机设置的安德森警探又在屏幕上按了按，原本想看看死者的照片有没有更多消息，却不知怎么地按出了个隐藏的加密相册。
汉克在看到输入口令的提示框弹出来时挑了挑眉，刚想回头叫鉴识组员，就看到自己旁边伸来一只手，用食指退去皮肤涂层的白色指尖轻轻按了一下屏幕──
相册瞬间解锁，跳出了无数大尺度照片。
汉克反射性地就把手机往自己的胸口藏，侧身不让康纳看见屏幕上的画面。
他身边的仿生人似乎对此有些不解，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汉克？」
安卓的指尖仍是白的，像是被他的举动吓到般忘了把皮肤层铺回去。警探迅速地抓住了那段指节，同时不动声色地确认了周遭的状况。「康纳。」
仿生人没有回话，但汉克能感觉到手中塑胶光滑的质感慢慢被皮肤的柔软温热取代。直到确认所有变化都完成后他才放开了康纳的手，用力用指骨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我一定有一天会被你吓出心脏病。」
只是没想到被他*痛殴*的康纳并没有任何相关的应激反应。相反的，仿生人的嘴角微微地往上提了些，随后又好像因为发现了自己面部的变化而迷惑地眨了眨眼──这是汉克第一次见到康纳笑。虽然这个笑容并不是很大，也很明显能看出他并不习惯展现出这样的表情……甚至是不太会笑，但汉克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个笑容感到一阵柔软。
──不过这还是不能阻止警探先下手为强。
「家务安卓，嗯？」
仿生人昙花一现的笑容早就被收了回去，他褐色的眼睛转了一圈：「协助人类解决生活上所有问题是我们家务型仿生人的本职，汉克。」
行，包括破解别人手机里的加密相册，这的确是生活中的问题。
「还有，相册中是死者与一名女性的亲密照片，经比较确认该名女性并非死者女友。」康纳说，「刚刚你为什么要藏起手机？是发现了什么吗，汉克？」
警探在这一刹那想扶额，但又想起自己手上戴着的鉴识手套不知道摸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只叹了一口气：「……没事，我手抽筋。」
仿生人并没有追问下去。汉克又拿手机滑了滑（这次他没有特别避过康纳了），在确认过那个相册中都是同一对男女后，把手机递给了自家安卓：「康纳，看看他有没有隐藏的短信。」
还真的有。家务型仿生人很迅速地协助人类解决了他生活中的小问题，把手机还给了他。汉克浏览着那些短信，死者似乎与这名叫艾蜜莉的女性关系并不单纯，同时在对话中他们还曾经提到过艾蜜莉的丈夫──「如果这位多情的拉曼先生没有更多已婚的红颜知己的话，」汉克按熄了屏幕，朝远处正在通话的柯林斯员警喊道：「班！人查到了吗？」
「还没，」结束通话的班走了过来，「有什么发现吗？」
「似乎找到了这位要和死者私奔的有夫之妇，」警探朝矮壮的员警摇了摇手上花俏的手机示意，「让他们再查查住在高地公园附近的艾蜜莉，可能姓罗宾森，但其它的也留意一下。」
「她住在汉蒙街，」康纳补充，「他们的对话中提到过。」
汉克垂眼看向自己身边一脸坦荡、毫不心虚的仿生人，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
狗屁，他刚刚可一个和那条街相关的字母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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