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H】明日何其多 (上)
分级：G
配对：些许HankCon倾向
简述：《安卓使用指南》番外，在线看安德森警督如何公器私用风评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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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安德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湿润而冰凉的空气，太阳已经出来了，但路旁的森林中仍弥漫着白雾，只堪堪比夜里稀薄些许。
这是汉克被调来桦木镇的第二个月。自去年底仿生人自由革命后，底特律的居民陆续在政府的主导下撤离，就连警察都被分别调至周围城镇协助管理难民，如今底特律这座科技大城只剩军队与自各地迁徙而来的仿生人滞留其中。
老爷车在桦木镇的警局外停下，枣红色的砖墙生出了点点青苔，看起来有些潮湿的黏腻。汉克在进警局时如常得到了阵不情不愿的问早，他不以为意地回了礼，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早安，警督。」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说。身为特别时期的委派警官，即使离开了底特律市警体系，汉克还是保留着他的警衔，「早安斐瑞。还是排外的一天，嗯？」
「我来这都已经快半年了，他们这态度就没变过，更别说是你了，警督。」小警察轻声说，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想未来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改善。」
斐瑞也是自底特律调出的警察，不过与汉克原本待的分局不同，因为职阶还比他早来了三个多月，相对摸熟了这个闭锁的小镇。他们在拒绝外界进入时也拒绝镇内的任何一切被剥夺，在第一批难民抵达时他们甚至与政府起过冲突，而现在街上也仍能看到不少当时未被交出的仿生人活动。
桦木镇是一个森林中的小城镇，在伐木业衰落，政府进行森林复育的三十年后，密密的桦树与白杨已经包围了城镇几近四分之三的区域，无论你在镇中何处眺望，一定能在视线的尽头看见依稀树影与白雾氤氲。
政府替难民们在小镇未有森林包围的东面架起了棚屋，那是汉克与斐瑞的主要负责区域。原本小镇的民情让汉克在初抵时以为会有个硬仗要打，但因为当地人意外地并不抗拒聘用外来者，甚至为他们尽心尽力地提供了不少工作机会，就业率甚至比底特律还高。那些因心理压力与无所事事而出现的事故基本上就没发生过，让两位委派警察的任务预料之外的轻松。
汉克与斐瑞在警局处理完一些必要的文书工作后，便开始了他们当天的例行性巡逻（被迫离家的人们总是对那些新生命有些敏感，为了避免从无事巡到有事，人类只得重拾这项工作），在他们再次回到警局时太阳已高挂头顶。
「警督，你有没有听过那个？」斐瑞在吃午餐时问道，「这个镇上的传闻？」
汉克蛮不在乎地咬了口鸡翅，用没沾到油的那几根指头将报告翻过页。「什么传闻？」
年轻的员警清了清喉咙，在确认无人注意后压低声音说：「我当初一来就被警告了两点：一是夜里不要出门，二是千万别进森林，就算白天也不行。但老实说，谁闲着没事跑到森林里啊？」他停下来喝了口可乐润喉，咕噜一声。「昨天我在棚区又听到有人在谈这些，这次甚至有了新桥段──他们说要是碰见雾里披着斗篷的家伙，千万别跟着走。」
汉克在听完后哼笑了一声。「就这些？这种乡野怪谈，你信？」
斐瑞刚想反驳，就听见安德森警督的手机响了起来。老警察向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胡乱擦了擦他油腻腻的指尖，接起电话。
小警察礼貌性地低下头啃着自己的午餐，但他没法闭上耳朵，安德森警督的声音还是一直钻进他耳蜗里：「……什么？我和柯尔当然没吃那些！碳酸饮料也没！桦木镇小到不行，要吃炸鸡披萨哪那么方便？」
斐瑞闻言偷偷抬头望了对面已经空了一半的炸鸡桶和可乐一眼，把抹着黄油的斯康整个塞进自己嘴里，以免自己不小心泄漏了什么秘密。
此时空气突然一阵寂静，安德森警督已经有好一会没再说话了。斐瑞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正巧看到警督粗鲁地把手机扔回桌上，嘴里还像是被揭穿而恼羞成怒般咕哝了几句，脸上泛着薄红。
斐瑞忍住笑低下头，假装自己吃午餐吃得专心致志。
年轻的小警察见过两位安德森警督的家庭成员：十岁的小柯尔，和一条体型巨大的圣伯纳犬相扑。而方才打电话的那位，斐瑞推测或许就是那个他未曾谋面的安德森太太。
斐瑞想那大概是一位严肃的女士，纤细瘦削，头发总梳得一丝不苟，对速食深恶痛绝，可能还是个素食主义者……接着斐瑞发现他似乎只是带入了他高中地理老师的形象，可惜地把这个推理从脑中抹去。
关于当地传闻的闲谈在打断后未再继续。小镇的一天过得很快，基本上出去巡逻个两趟，再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后就到了该归家的时候，闲得像退休。桦木镇的居民似乎保持着日落而息的习惯，基本上在天色隐约转暗时，就会看到商家关上店门，人们匆忙地往家中赶。等到太阳完全下山，浓雾从森林中涌出后，到时外头便不再有人活动；甚至连那些自底特律来的外来者都因为毫无夜间休闲而入乡随俗，最多就几家聚集在棚屋间喝酒闲聊，不会踏出聚集区一步。
汉克也在浓雾完全笼罩前回了家。他今晚没有值班，但因为去拎了一大盒的义式肉酱面与清炒芦笋当作晚餐，到家时间反而比往常还晚了些。
汉克回家后清理了一下相扑的便盆，添过饲料和水，洗手拆开了食物分装，而又长一岁的男孩在他热冰箱里的汤时趴在窗户前，几乎整张脸都贴上了雾茫茫的玻璃。
「嘿，汉克，你快来，」他喊道，「快点！」
「怎么了？」汉克晃到了他身旁，可是只在窗户外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与浓浓白雾。
「不见了……」柯尔可惜地说，「我刚刚有人往森林里走，只是没多久就因为雾太浓看不到了。」
汉克挑起眉，也像男孩一样将脸拱上了窗户，但确实是什么都没看见了。
「吃晚餐吧。」他说。
男孩跳下沙发。
隔日与汉克过去两个月在桦木镇的每一天毫无分别，早上最大的事情也就是他在棚区听见有人的狗丢了，旁人在祈祷那狗别进了森林（汉克对此撇了撇嘴角）。但到了下午，一个神情焦躁的男人像是落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日常的宁静祥和。
来人极为莽撞地冲进了警局，但幸好他似乎与当地的员警熟识，镇警在认出他后便把枪都收了回去，好险成为今晚的新闻头条。那个男人大概已经紧张到无暇他顾，对警察们开口就是一句：「哈维不见了。」
见没有危险，低头继续手上工作的汉克再次抬起头，却刚好和一个员警的目光撞上。对方在视线与他对接后吓了一跳，未待汉克询问就开口说道，「没事，只是一个仿生人──我是说，是我们镇里的仿生人，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
汉克无所谓地耸肩，算是和他们达成了共识。
两名委派警察如他们所愿地并未介入这个案件，但直到又过了几天，那些镇警不情不愿地走到汉克面前时，他才发现这件事已经大到有些不妙。
在过去的这个礼拜里，镇上已经陆续有九名仿生人失踪。他们分别属于不同家庭、不同型号、有着不同工作，且在早已异常的状态下不可能发生如过去般的苏醒逃离事件，警方毫无线索。
在这个特殊时期，安卓失踪案件本就敏感，更遑论消失的仿生人这么多。汉克无法，只能揉揉额角，接过了烂摊子。
警督翻阅着那些案件笔录，天色没多久就开始转暗。夕阳将整个天空染成一片赤橘，每天夜里必会降临的白雾也已经隐约从林中飘出，再过一阵子，它们就会淹没整个城镇。
今天是两位委派警察的值班日，汉克在下午柯尔放学时就已经将他接到了警局，如今正坐在他的身旁写着功课，笔头上两颗门牙的咬痕还带着点水光。
通常而言，即使桦木镇如此迷信（晚上别出门什么的），当地的镇警还是会安排夜间轮班，驻守警局待命。新来的底特律市警在加入后迫于制度也被他们排了进去，以前是斐瑞和一个当地人一起执勤，而在安德森警督到后，就变成了两位委派警察与一个当地人共同留守。这在汉克看来实在有些浪费警力，但在桦木镇警隐隐的防备态度下，他只能干脆地闭上嘴巴。
有事情忙让汉克和斐瑞的今晚过得格外迅速，转眼就到了夜半时分。柯尔此时早在休息室中睡熟，就连斐瑞都有些打起了瞌睡。
小警察撑着下颚的手一滑，让他在坠落中突然惊醒。发现自己竟不自觉睡去的斐瑞赶紧打起精神，想想后还是拿起马克杯，去茶水间弄杯咖啡抵挡睡意。他打着哈欠走到了咖啡机旁，在等待的途中漫无目的地朝窗外望去，却意外在夜雾茫茫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街上的路灯间隔极远，在浓浓雾气之中亮度更显低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戴着兜帽的影子似乎在斐瑞看去的瞬间转头朝他望来。
年轻人在那瞬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他的脊椎窜上，直接撞醒了他的脑袋。咖啡机尖锐的响铃在寂静中回荡，但斐瑞动不了，只能看着那个影子无声无息地没入雾中。
斐瑞挪动自己僵硬的手臂，勉强端起咖啡往回走。突然，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突兀的敲击声。
咖啡从杯缘溢出了些许。
「谁啊？」与他们一同值班的镇警从座位上站起身，不悦地喊道。斐瑞摸着腰间配枪有些忐忑地跟上（他当机立断把咖啡先搁下了），而随着拉开的木门，人影在白雾中露出了面容。
那是个仿生人，有着头一丝不苟的棕发与同色的眼睛，深色外衣质感被潮湿雾气浸染得十分厚重。
「我是康纳，来自耶利哥的仿生人。」他说，看起来专业而肃穆：「我们十分关注桦木镇上的失踪案，因此派遣了我前来协助调查。」
来访者被迎入了室内。斐瑞看着安卓身上穿的连帽外套，在说服自己后狠狠松了口气。但即使如此，被镇民胡言乱语惊吓的底特律人还是多少有些迁怒，也没了顾及镇警感受的兴致，直接忽略他脸上的不愉把康纳往办公室领。
斐瑞走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他没跟仿生人介绍自己，伸出手和康纳握了握：「我是斐瑞。」年轻人在推开办公室半掩的门后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汉克．安德森警督──」
听到动静的安德森警督回过头，在看见他身后的康纳时表情显得有些讶异，还有些没藏好的不自然，但随即他绷起的脸上就只留下了显而易见的不悦：「你来干嘛？」
「你好，安德森警督，」仿生人公事公办地自我介绍道，走到警督面前伸出手。「我是康纳，来自耶利哥，受派来协助你们调查仿生人的失踪案件，在这段时间里归你管辖。」
没想到老警察完全不买帐，不仅连站都没站起来，还同时抱起了手臂，直接以行动拒绝与他握手。「我可没接到这种通知。」
斐瑞尴尬地试图缓和这莫名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幸好那个安卓个性似乎挺和善（虽然斐瑞也没遇过不和善的），在他开口前自然地收回了手，对安德森警督的冒犯不以为意。
「可能是延迟了？」康纳眨眨眼说道。
像在回应仿生人般，随着他话声落下，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两道清脆的提示音。被驳了面子的安德森警督因此极为无礼地翻了个白眼，扭头不说话了。
长官甩手不干让一旁的斐瑞不得不接过这麻烦的场面。他对尴尬地康纳笑笑，却在如何安排他上犯起了难。桦木镇小小的警局办公室在容纳了六个警察后已经十分紧绷，再塞不下任何一个位置了。
「安卓哪需要办公位，」安德森警督突然刻薄地说，「搬张椅子放屋外他还是能把案件库里的所有信息查得一清二楚。斐瑞，别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做你的去吧。」
斐瑞无法，只能抱歉地对康纳点头，但至少是没真把椅子摆屋外去，从储藏室把椅子拿出后放到了他们这头离安德森警督最远的角落。
年轻的市警在执行命令后脚步稳健地走回了茶水间，拿起放在那儿的马克杯把凉透的咖啡一口灌下，然后忍不住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脑袋，差点就要抱着头直接蹲到了地上。
虽然斐瑞与安德森警督来自不同分局，但他在受训时关系不错的好友曾与那位警官共事，也因此对某些事也有了些耳闻。
汉克．安德森警督据说非常讨厌仿生人，实际上出过事的那种。他曾经在爆炸后转头就往救了他一命的仿生人脸上揍了一拳，也在自由革命成功的隔天被人发现他的仿生人搭档身上满是泄愤般的伤口，传闻还有人见过他当街对安卓动粗。
斐瑞在一开始还曾因此悄悄观察过他的长官，只是因为棚区的性质缘故，他们工作中遇见仿生人的机会寥寥无几，他慢慢就把这件事忘了。唯一斐瑞能肯定的是传闻总是夸张且真假难辨：至少在平时相处中，他完全看不出安德森副队长是一个性格残暴的人。
但是现在，警督恶劣的态度让斐瑞实在有些忐忑，无法确定那个流言到底有几分真实。年轻人无法遏止地对接下来的职业生活感到悲观了起来，觉得自己随时会因为种族歧视问题而跟着一起上晚间新闻。
斐瑞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再向好友问得清楚些，却先在点亮屏幕时看到了方才那条迟来的支援消息──迟归迟，还好总算是收到了，没让警督有机会发作。不过……这时间也太巧了吧？
汉克在听到那声音效的时候在心里哼了一声。对，就是这么巧，他甚至没打算去确认手机上弹出了什么消息，因为除了那个「通知」外不会再有其它可能。
「你怎么来了？」汉克头也不回地问道，斐瑞已经不知道溜到哪去了，这个角落仅剩的听众回答了他：「我们不可能弃任何仿生人于不顾。原本在第四起失踪案发生时我就要过来了，只是因为一个推迟的会议而拖了两天。」
汉克抱臂瞥了他一眼，「你这么忙，耶利哥还让你来？他们没其它人了吗？」
「如今搭载相关模组的只剩我和逃出来的编号60，其它的RK800都已经在那夜被销毁了──但我想他不会太乐意与你共事。」自动把椅子搬到他旁边坐下的康纳回答，耸了耸肩。「不过主要是我想来看看你们，特别是你。」
汉克好不容易才忘记那在看到安卓时心里的别扭，却在听到康纳的话后又无法自控地胀红了脸：「嘿，我在这两个月内也只吃过那一次！谁知道就那么刚好被你看到──」
「我知道，所以只是打个电话提醒你。」康纳语气温和地安慰，「没有指责的意思。」
「……『你知道』，」从他的安卓身上抓重点能力出类拔萃的警督复述，「这句话可真让我不安，你在这世界上就没其它事情好做了吗？」
「可能？」耶利哥的高层兼外交官兼谈判专家说，迎来了一只盖到他脸上的粗糙手掌。
汉克在用力捏了捏后收回手，「但你怎么会这时候到？」
「我在离开底特律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你知道，这里有点偏。」康纳用指尖绕了绕示意，「又因为浓雾而耽搁了一点时间。」
「你该在明天再来的，不差这么一会。」汉克说，「我也刚接过这个案子，甚至在你来之前才看过它们的笔录。老实说，毫无参考价值。」
「我看看。」
虽然先前还说过给安卓随便一个位子都能上网，但汉克还是让过了身体，让康纳滑过来接手他的电脑。在康纳调阅文件的时候他继续说道：「现在已经九个了，今天下午又有一批仿生人失踪，但还没录入系统──该动手的那个现在正在和睡眠仙子约会。」警督用拇指往身后比了比，康纳回头看到方才替他开门的镇警手撑着下颚，低下的头已经快搁在了桌面上。汉克在看见仿生人眼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哑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无论如何，那些安卓平时负责为镇上的几个商家运送货物，却在今天卸货时不见踪影，只剩车上搬到一半的商品，人就这么没了。没人听到任何动静。」
「听起来很神奇。」
「每个案子在开始的时候都扑朔迷离，但总不会一直如此。」老警察回答。
人类又向仿生人细讲了些桦木镇的概况──包括对外人的极度抗拒、浓雾与森林、甚至还有那个荒谬的乡野怪谈。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镇警已经在不知何时趴到了桌上，就连汉克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
「我去拿杯咖啡给你？」康纳问道，「或是睡一会，这里有我看着。」
「咖啡吧，我到交班后再睡，醒了直接开始调查。」
仿生人起身拿起警督的杯子，在茶水间遇到了许久未归的年轻员警──他说他叫斐瑞。康纳朝他点了点头，对方似乎花了一小阵子才意识到安卓与茶水间这个组合的不符常理，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怎么──我的意思不是你们不能休息一下喝点什么，呃，当然你们确实是不行，」斐瑞低声骂了句脏话，「──我在说什么，呃，康纳，你怎么过来了？」
「警督让我给他杯咖啡。」安卓回答，此时斐瑞才看清他手上拿着的杯子确实有些似曾相识，正属于安德森警督。亲眼见证一次公器私用的年轻人在瞬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尴尬地拿着手机站在一旁，看康纳真去接了杯咖啡。
在咖啡滴下的响声中，斐瑞踌躇了一会，才终于下决心对仿生人开口：「康纳，你以前是什么机型？──呃，这样问会不会冒犯到你？」
「不会，我们大多都不在意这个，这对我们来说就像在问『你是哪里人』。」康纳回答，「我的型号是RK800，算是新型的警用机，因此这次耶利哥才会由我代表出面。有什么问题吗？斐瑞？」
「抱歉，」斐瑞搔了搔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你可以不必勉强自己去做一些职务外的事情，现在你们革命不是成功了吗？我知道前几天还立了法──你们对自己已经有了完全的自主权，不用再听命于人类了。」
斐瑞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讲些什么。但康纳不愧他警用安卓的身分，竟马上就从那些胡言乱语中提炼出年轻人想表达的意思，甚至理解了他藏在深处的担忧：「噢，你是说我替警督倒咖啡这件事？这没什么──对了，你之前在底特律时和我们不同分局，所以可能不清楚，」仿生人拿起了煮好的咖啡，一双棕眼像犬类透亮的眼睛般潮湿而无辜，「我和安德森副队长以前是搭档。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关系，我们相处得不错的。」
说完后，康纳就端着杯子出去了，只留斐瑞一人在茶水间里。
小警察僵立在原地，许久后才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掌心淌满了冷汗。此时屏幕上跳出了一则新消息，「……被动手的确定都是同一个仿生人，叫康纳。但至今在哪我也不知道。需要我去帮你问问吗？」
斐瑞好一会才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机，他在读过新到的消息后颤抖地打出了一句：「……不用了，他就在我这边。」
──警用型号、相同分局、搭档，那个传说中救人被打、被当街动粗、还在革命后伤痕累累的受害者……他妈的就是康纳啊！
警察许久后再次在消息栏里又打出了一句话。
「我怀疑，仿生人也会得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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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回过神突然发现长度不太对劲所以还是切段发了，只希望最后能把标号改成上中下……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