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H】警用安卓使用指南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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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更應該就是完結了，希望能在22中午之前發出來。
如果到時沒反沒應那就是我沒寫完飛走了(。)，十天後才有機會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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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8年11月10日，早上10：36。
康纳结束记忆上传，睁开了眼睛。这个行动已经被他在模拟试误中逐渐增补完善，甚至在对马库斯提出前就已经完成了制订。就本质上来说，仿生人首领的意见对康纳而言其实毫无意义，向他提出是为了别的东西。就如他对爱丽丝和集中营中同胞的关怀，虽不能说完全虚假，但也无可否认当中的目的性。
康纳觉得自己本质上还是个机械。他能明确地从系统运算中寻找出达成目的的最佳路径，并将之实施。所以他向马库斯提出了这个计划，而如今现况就是他的目的：他在不引起怀疑和阻拦的状态下离开了仿生人聚集地，同时取得耶利哥领导群的好感与信任，一个一举多得的策略，除了他并不是真的那么迫切地希望取得同胞的认同之外一切真实。
到模控生命唤醒仿生人是他原本就做好的打算，即使马库斯拒绝了他的计划，康纳还是会想办法离开同伴，独自潜入模控生命大厦启动所有安卓，就算以武力威吓都要逼得人类政府承认仿生人的人格与地位──现在在装配厂中的，可不止一般型号的仿生人，还有为数众多未出厂的军用安卓。
紧逼的危机让康纳不得不想多。要是模控生命知道他们赋予他的谈判和侦查模组给了他那么大的胆子，说不定会为此感到十分后悔：RK800甚至已经做好了内战的准备。在最迫不得已的状况下，计划在装配厂后的下一步是占领民生要地，电厂、水厂、中断通信，在民众需求下政府的态度势必会软化，那便有了对话的空间。
马库斯的和平怀柔若是行不通，那就让他为他做好失败的准备。
他想保下安德森副队长的命，也想保下自己的命；只是康纳不希望会走到那步。
RK800顺着以往登录模控生命网络的道路进入了那个浩大的网域，却发现自己被阻隔在系统之外：信息显示着他没有权限入内。这个变故让康纳皱起了眉头，他离开登录点，穿梭在那些数据流之间，却没有发现模控生命系统的其它异动，好像就只有他的权限被关上了。
只是系统错误？还是他的背叛被发现了？
康纳暂时压下自己动荡的心绪，再次将手贴上了那层障蔽，重新试图登录──这次成功了。他一如往常地登进了模控生命系统，一切如常，不管是系统结构还是他的权限信息都没有改变，就像他方才遇见的阻隔与权限消失只是系统一时的错误反馈。
虽说模控生命的系统不是不可能发生这种状况──即使科技再进步，总还是会出现一些原因不明的程序错误，可这个波折还是让康纳将警戒层级又提高了一些。
但仿生人并没有改变计划的打算。他排除了自身系统里那些腥红的提醒，将标记着RK800的登记信息添上了个回厂维修：K-T13小组，腕部部件，模控生命大厦地下十三层。
若是他身上没有那些伤口，康纳或许会选择以向营销部回报异常者现况为藉口（他的任务中就有一项是提供那群自从仿生人起义后就没下过班的人类们信息），但如今有了个更稳妥、也更不易被发现的理由，警用安卓便择优制定了行动方案。
康纳看着那栋直上云霄的高耸建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坐在车中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他总是完成任务。
他必须完成任务。
汉克气愤地从那栋湖畔别墅走了出来。卡姆斯基就是个社会化程度低落的白痴，和他打交道只是浪费时间。
警督把自己甩进车里，才刚要发动，就听见那个熟悉的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汉克啧了一声，看着他躺在副驾上不断抖动的手机。老警察犹豫了半晌，还是拿起它按下接通。他在对方出声前开口说道：「今天我都不会回警局，异常者的案子已经到──」
「是，汉克，我知道你想办完这个案子的心情，但至少把你扔在这里的塑胶搭档带走吧！」电话对面的班说，「福勒队长都已经把椅子转开假装看不见了，别把你违令的罪证留在警局里！」
「康纳？」这个意外的消息让汉克失声大喊，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从心底涌出一阵怒意。妈的，在发了那样一则消息，他都因此跑来和卡姆斯基那个怪胎打交道后，这家伙还有胆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坐在警局里等他？老警察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在句子里夹杂了比例过高的粗口：「妈的，那个混蛋在警局里，操！」
「没错，就算对它再不耐烦也别把它赶走，它只会回到警局坐着。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它们，但在这种时候就别照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了，汉克，如果你想继续办这个案子的话。」
汉克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造成的误解有些烦人，他试着向老朋友解释，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听着，班，我……算了。你看好他，别让他跑了，我马上回去。」
「我倒希望它跑，要它想跑我还至于打这么多通电话给你吗？」对面回答。
汉克在挂了电话后飞速往警局开，急迫的心情使他忽略了平时根本不会遗漏的异样。
因戒严而净空的街上，老爷车飞驰而过。
康纳走出了电梯，身后是两个已经被击毙的人类守卫。他看着眼前站满了仿生人的仓库，退去手上的皮肤涂层后握上其中一台AP700的小臂。
仿生人仿照着马库斯传给他的那份情绪冲击编织着觉醒代码，先是将对方自休眠状态中唤醒，再将那份包含着标识代码与各种认知和情绪的数据送──
「冷静，你这个破铜烂铁，」安德森警督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康纳的压力指数突然飙高到了一个需要警戒的数值。
「退后，康纳！」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个嗓音他时常从自己的口中听见，「我猜你不想看到这个人类出事？」
仿生人转过头，看到一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RK800正拿着枪指向安德森。
康纳无法控制地抓紧了掌下的小臂。这比他估算的被发现时间早太多了。模控生命──是如何在他窜改上传的记忆，还隐瞒所有相关信息的状态下发现他的动向和目的，绑架了安德森副队长的？
「汉克．安德森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抉择。」那个RK800说道，「你也知道，出厂禁令对我们并没有效果。」
「──你，」即使康纳不想让安德森知道自己曾接受过什么任务，但在这个状况下他还是不得不开口：「康纳，记得我们的任务，这和指令并不符合，让一个授勋警官死在这里只会为模控生命带来麻烦。」
「别叫我那个名字，我不是你。」RK800强硬地驳斥道，但他不自觉带出的些许迟疑与接下来的发言却引起了康纳的怀疑：「什么任务，我可不知道任务什么时候多了这项！别想用任何谈判技巧应付我，那对我没有用。我们搭载着相同的模组、拥有同样的处理器和运算逻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康纳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语气一如往常地开口，却在话语中抛出了试探：「这不是谈判技巧，我只是很直白地向你传达模控生命的要求。这是我接到的指令：他们需要汉克．安德森活着，还是你想打乱他们的计划？」
「就说别试图在我身上使用你任何模组，这对我毫无用处。」
情况不对。康纳飞速分析着现况。对方并没有对他与事实截然相反的言论产生任何反应，这台RK800有极高的机率没有继承他的任务，是命令更改，还是……
但他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具体的猜测，就听到那个与他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废话够多了，是时候决定哪边对你更重要了，康纳。是他──还是革命？」
「别听他瞎扯，他口中说出的都他妈全是谎言。」安德森避开了不断往他额头上戳的枪口说，「做你该做的，康纳！」
康纳的处理器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既然杀害汉克．安德森不在那台RK800的任务里，那副队长是安全的。他不会做毫无必要的举动，照他们的程序逻辑来说，要是他一动手，那台RK800采取的行动必是击杀他以阻止转化；至于他死后，对方也没了继续挟持人质的必要，只要他在成功将这些仿生人转化时传达「保护汉克．安德森」的请求，觉醒的安卓们应该能从模控生命的手里保下副队长……
他如今的抉择就是自己的生命与革命。但，真要这么做吗？
──仿生人想起了老警察在大使桥边对他说的话。
在闭眼与睁眼的一瞬后，康纳松开了AP700的手，像是松开了某个既定的命运。「……你赢了。」
仿生人举起手，缓缓走离安卓群。
那台RK800几乎是瞬间将枪口对准了他，但扳机并没有被扣下。安德森只慢了RK800一步采取了行动：人类横身上前，试图夺下对方手中的枪，却再度成为了RK800瞄准的目标。
不需要思索，不需要分析存活机率，衡量任何利弊得失。康纳在见到这幕的刹那便迈开了脚步，把对方带离了受到威胁的人类，却直到和那个仿生人扭打成一团时还是不能理解对方方才的选择。
然后，他明白了。
在如今的康纳不记得的那个过去里，他不懂为什么当时那个RK800会对警督开枪，杀害汉克．安德森明明不在他们的任务里。
而现在的康纳对遥远过去的无数自己解答：他不杀副队长只是因为他不想。他会避开任何伤害安德森警督的选项，但他们不会因此罢手。这与他们是否共享着同一套系统或同一个处理器无关，因为做下决定的不是他的逻辑运算和CPU，而是他的心。
康纳试图击倒RK800，很显然对方也打算这么做。但他们相同的机体并未让任何一方取得优势，战局一时间陷入了胶着。
而此时一旁的汉克举起了枪：「够了！」
两个RK800看着对准着他们的枪口，小心地收回了扭打的肢体。其中一个说：「谢谢你，汉克，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把他解决掉吧，我们没有时间能浪费了。」
而另一个说，「是我，汉克，我才是真的康纳。」
睽违这么久，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喊他名字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汉克此时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他的枪口在两个RK800之间来回游移：「你们其中一个是我的搭档，另外一个是个该死的垃圾……」
──问题是，谁是谁？
「你在做什么？汉克？我是真的康纳，把枪交给我，我来……」
「不要动！」汉克粗暴地打断了那个RK800的发言。操，虽然这个从刚刚就激进得不太对劲，但他真不敢妄下判断。在警督把枪口指向左边那个RK800的时候，他听见对方说：「要不你问我们些问题，问些只有真的康纳会知道答案的事！」
也不失是个好方法。汉克眯起了眼睛，决定遵从他的推荐。「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吉米的酒吧！」右边那个迅速地回答，「在那之后我们去了命案现场，死者的名字是卡洛斯．欧提兹。」
意外的，在右边的回答正确后，左边的RK800虽然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并不是特别焦躁。汉克看了左边的那个一眼，又提出了新的问题：「我们在哪里抓到那些祭品仿生人，结束后我们去了哪里？」
这次依然是右边那个抢答了。「港边的废弃教堂，之后我们并没有再去哪，我在调查结束后就回了警局待机。」
警督挑眉，却不置可否。连续两题的成功回答让右边那个好像有些跃跃欲试，蓄势待发地要抢下下一个问题，以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康纳，但随后它听到这几个问题迅速地从老警察口中冒出，而它身旁的那台RK800以同样的速度回答：
「我喜欢的咖啡豆？」
「阿拉比卡。」
「糖度？」
「无糖，也不加奶精，纯黑咖啡。」
「牛排吃几分熟？」
「五分，偏爱沙朗。」
「蛋糕？」
「糖霜蛋糕，但那个含糖量太高，更不适合你这个年纪了……」
──313 248 317-60听到气得想摔东西，妈的，那台RK800出去究竟都在干什么！离这个调查开始和警方合作也才五天！难怪它任务失败，还害得它们全都要跟着报废！
「你隐瞒了什么──这些都不在你的记忆里！」它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因为你而将面对什么！昨晚RK800型直接被划入了废弃名单，现在编号52到59都在销毁仓库里。若不是我意外开机，大概就也这样无知无觉地被你连累──」
「很抱歉，」发话的意外是那个拿着枪的人类，不知从何时起，他的枪口就定在了它身上没再移开过，「但我想你们在革命成功之后也能摆脱这个命运了──希望你到时还能活得好好的，没因为暴躁的性格发生什么意外。」
「我总得隐藏自己已经异常的秘密，」它身旁的仿生人接口。与它相同型号的313 248 317-51走到了人类的身旁，语气堪称轻快地说：「很遗憾我给你的记忆中真实的部分并不多，在教堂后我们还去温莎大桥旁看夜景了。」
……就说这台仿生人到底出去做了什么！313 248 317-60简直气到处理器过载，却还是只能在那两个该死的人类和仿生人的控制下被牢牢捆起，那台RK800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直接强迫它进入了休眠状态。
仿生俘虏在系统进入低能源运转之前，最后滑过的念头是「现在人类都这么公私不分，公务仿生人说用就用的吗」。
昨日的争吵似乎就这么在这对搭档再度见上面后消泯──至少汉克在经过方才的那长串对话后可完全没法保持自己问罪的姿态。
人类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决定把昨天的事情就这么带过了。可在他来得及说些什么之前，敏锐的警督却先发现了仿生人的异样。「操，康纳？」
一道怵目惊心的疤痕在康纳活动时隐约从他的衣领中露出，汉克还得真感谢自己老花不严重，不然还真注意不到这家伙努力隐藏的小秘密！
汉克发出了一声咒骂。他伸手解开了安卓的领口，那个立领之下蔓延着更为狰狞的伤疤，仿生皮层在那块破坏的机体上已经不能维持，白色的机体上歪扭着一条溶解的痕迹，像是一个深深的裂口被强行用高温融在一起，阻断蓝血的外渗一样。
在他开口之前，康纳乖觉地抢先解释：「……为了取信耶利哥，所以我……」
「你就自己弄了这个？！」汉克差点一拳揍上那个和十四年前的某些时刻表情如出一辙的仿生人。他深呼吸过后尽量按下了心里汹涌的怒火，但语气却在自己的语句中因为自责和懊悔而越来越激动：「然后呢，再因为仿生人革命，独自英勇地闯进满是敌人的模控生命？你现在还是个被杀还只能叫做『毁坏』的安卓！」
他到底为什么不看住他？为什么昨天就那么莽撞而愚蠢地离开？
而且对他而言，仿生人革命的重要性就这么高？高到足以不顾一切，将自己置身险境？
「我希望你知道，」汉克狠狠闭上眼，在再次张开时直视着仿生人明亮的棕褐色眼睛，同时他的手也扣上了对方在对比之下显得纤细而脆弱的脖颈。「你的安危永远是第一顺位，就连孩子都知道保证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希望你别比九岁的柯尔还难教。」
康纳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湛蓝色眼睛，点了点头，却并未真的将这道指令输入系统。
他也希望自己活着，但这个先决条件是汉克．安德森警督并没有生命危险。
另外那个RK800没有接到杀害副队长的命令，但这不代表模控生命放弃了对面前人类的企图──编号60并不是依正常程序开机，也因此他在启动时可能发生的缺漏太多了（康纳甚至怀疑他那暴躁古怪的状态就是因此而来），任务遗失或许只是其中一项。他不可能因此放心，更何况如今的事态已经不容他停下脚步。
但仿生人现在是真的因为人类别扭的关怀感到高兴。
他对安德森拉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去做你该做的事。」警督凶狠地说，却在收回手后抱臂站在一旁，看起来完全没打算把他独自扔在这里。
「好的，副队长。」他回答。
康纳走到了原本打算转化的那名仿生人面前，再次握住了对方的小臂。这次不再有人打断他了，但那些代码并未如预期般顺利地滑入对方的机体。
「副队长，」RK800松开手，回头望向人类，「他们针对仿生人的异常化建了一个全新的防火墙……我突破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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