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H】家务安卓使用指南 (15)
前章：(1)、(2)、(3)、(4)、(5)、(6)、(7)、(8)、(9)
摸鱼看了一下存稿发现长度还够，切这里还是比较友善的，先发了
注意，最后还是车库，谢谢大家 (*ﾟ∀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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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汉克回来时康纳十分惊讶。即使知道自己的时间感不会出错，他还是再次确认了系统显示的时间：下午3:43，甚至还没到他需要准备晚餐食材的时候。
他停下自己网络中的漫游，起身迎向人类。
「今天验尸报告终于递到了我的桌上。」还未待康纳开口，汉克就对他说，「老罗伯特曾被注射过大量治疗心脏衰竭的药物──而这对于一个拥有心脏病的老人来说，明显药效太强劲了。」
「确定谋杀？」
「确定谋杀。」
人类单手环着一个纸箱，在他走近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袋子，把它塞进了康纳怀里。
「莱拉给你的圣诞礼物，」他说，康纳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这句话的意义分析出来，就听到汉克把话继续了下去：「──还有我辞职了。」
康纳敛起了眉。虽然已因种种迹象有了些许猜测，但在得到证实时他还是感到了惊慌──现在这个感觉对应的应该是这个词没错。仿生人问道，「……为什么？」
「又自首了。杀害老罗伯特的凶手今天出现在了警局，」汉克边说边往屋内走，随意把那个纸箱搁在了客厅的矮几上。「队长让我要查就滚。」
听到这句话，康纳才冷静下来，顿时明白了人类的打算。他站在汉克身旁，看他一样一样把箱内的东西往外掏，最后甚至从底层掏出了一把枪──那是他原本的配枪。
「这可完全不符合让你滚的程序，」仿生人在看到那把枪时说。
「布兰登送我的圣诞礼物，」前警探回答。像是想到什么，他示意康纳把他怀里抱着的袋子打开：「他是个好队长。说到这个，你不看看莱拉给你什么吗？」
康纳闻言打开了手中的纸袋。那是条围巾，被随便裹了裹塞在里头，把袋子撑得有些胀。安卓新奇地把织物从袋里抽出，却有什么意外地掉了出来。那是一支装在证物袋中的手机，外表看来有些陈旧，完全不像这年代还在使用中的机型。
「喔对，这也是莱拉给的圣诞礼物，」汉克说。
康纳读过袋里附上的小卡，又看了看那条格纹围巾，最后细细地把它叠好，收回袋子里。虽然他脸上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表情，但汉克从仿生人弯起的眉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能感觉到他很高兴。在这之后，康纳才从沙发上捡起了那支掉下的手机，把它从证物袋中掏了出来。
仿生人的手从指尖退去了皮肤层，显露出下头光滑无机的白色肢体。汉克看到那支手机的屏幕自己亮了起来。
「它一直都存放在证物室里，在我们发现问题后就马上被莱拉弄了出来，但不确定在那之前有没有人动过。」前警探说。
康纳的额角上的蓝光平稳地转着，手中屏幕上的画面飞速闪烁。「里面没有存储多少数据，也没有删除的痕迹。唯一可能有价值的是通话纪录──它在近三年内只打出过一通电话，在挂断后拨出历史还被删了，但还好通信业者端会保留着数据。」娴熟于生活小技巧的家务安卓还原了那组数字，向人类示意，「唯一一通电话，拨出于老罗伯特的预估死亡时间，但却不是紧急救助电话。」
通信业者端，嗯哼。
纪录中显示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号码，汉克接过手机，朝康纳问道：「查得到拥有者吗？」
「可以。」仿生人朝人类眨了一下右眼，「电话号码属于日常生活范畴。」
过了五秒后康纳报出了一串信息：「卡伦．派克，自由记者，无前科，未婚，现居于狄洛街二十三号。」
汉克差点为自家安卓一连串下来的放肆气笑了，原本想揍他一拳，但想想还是单手复上了康纳的脸，用力捏了一下。
真当他不问就一辈子都不会问了？等案子结了他再来处理这个已经什么都不管的混蛋，他现在可没心情和他谈心。
几乎整张脸都被汉克的手捏住的康纳艰辛地继续说：「我用他的名字查到了不少报导，大都是八卦新闻──而当中的极小部分，揭露了一些事实。」
破罐破摔。前警探在心中评价，放开了仿生人的脸。「会有人不想看见的那种？」
「正确，」康纳说，问都不问汉克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他的仿生皮层上连一点被使劲捏的红痕都没有，配上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很有说服力：「老罗伯特死前那通电话一定有非打不可的理由。而且，是非用这支手机打给卡伦．派克不可的理由。」
「这不是老罗伯特常用的手机。但一支三年不用的旧电话，却随时充着电让它能够拨出。」汉克理着当前得到的线索，「有什么理由让一个人死前还要挣扎着打出一通电话？通知？警告？交付信息？但一个心脏已经出问题的老人能坚持多久？」
「而且还撑着最后一口气删去了通话纪录。」安卓点了点自己的手臂，「怕……他在怕什么？怕警方？怕对方被发现？怕某些事被发现？」
「这些或许都能用一个问题的答案解释。」前警探说完后顿了顿，「老罗伯特找一个记者做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结合我们之前知道的小罗伯特事件，他很可能知道了些事情，」汉克说，语速越来越快：「可能是复仇，也可能是想洗去他儿子身上的污迹，他知道了『他们』不能被发现的秘密，甚至手里还可能握有证据，足以让记者发出来，把他们的罪行钉在身上的证据──拉格伦父子、盖佐．费克特、黑帮，还有在他们的势力影响下的那些DPD脓疮，全都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康纳补上了最后一句。
「──而这一切，都在卡伦．派克手里。」
汉克几乎是刚到家转身就打算出门。从各个方面考虑，不管老罗伯特打那通电话给记者的目的为何，直接转至卡伦．派克的住处找他都远比用那支旧手机联系还要稳妥的多。
前警探习以为常（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地在门口等着康纳，却看到仿生人犹豫了一下，把那袋莱拉给的围巾原封不动地收进那个属于他的抽屉里。那是个安卓不知何时占据的小小抽屉，连汉克都不记得自己之前曾往里头放过了什么，不过现在它归康纳所有了──前警探还是在某次发现康纳往里搁创可贴时发现的。现在，康纳也把属于他的围巾收了进去，那张莱拉手写的小卡被放在了最上头。
汉克看着他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我觉得家里能做一些改造。」
康纳讶异地转头望向发话的人类。高大的男人并没有看他，像刚刚根本没说话般不耐烦地抱着臂站在门边。
「听不懂吗？」没得到预期的响应，汉克啧了一声，终于把目光转了过来。他粗鲁地撸了撸自己短短的棕发。「我的意思是，之后我们可以把车库那边改成一个房间──反正我从不把车停进去。」
意外的，安卓并没有说出什么扫兴的话（原本汉克预期是些诸如「多的房间给谁住」之类的疑问），反而亮起了黄灯，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康纳在发现自己记忆缺失之后，曾多次尝试去恢复那些遗失的部分，但在那广袤的数据中他却找不到一点那些记忆的残骸，甚至意外发现自己找不到阿曼妲，那个本应深植在他的核心中无法拔除的监控程序。
在距离未来十分遥远的2024年，康纳已经许久没有进入禅意花园了。这片作为他系统平台中枢的庭院如今繁花似锦，阳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与他印象中的样貌截然不同。这里应该是一片黑暗，只有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风雪如坚石打在他身上，一旦后退便会重新被模控生命控制。
仿生人最后在池畔停下脚步。他蹲下身，伸手抚开了飘着鲜艳花瓣的水面，池底成片的萤白碎屑反射着阳光，像是什么毁坏过后的遗迹。
康纳肯定有什么在他身上发生了，而他遗失了那部分的记忆，极为重要的记忆。但往往在他试图探求真相时，总会有一股从深处涌出的抗拒感阻止他的行动，让他一再无功而返。
可聪敏的仿生人还是从这个拒绝本身明白了什么。
这个发现使他决定顺从那股感觉，阖上半开的潘多拉之盒。他现在在汉克身边很安全，过往──未来──的东西在现在没有意义。
汉克方才的通知把仿生人心中的盒子推开了点。关怀。接纳。某个时刻后再没有出现的东西。但康纳毅然把盒盖压下。
「康纳？」汉克皱着眉啧了一声，「你到底听懂没？」
「我──我只是有些意外，汉克。我觉得……」康纳说，像是很久才想到了那个词：「很荣幸。」
「学学怎么说话，」人类纠正道，「这时候你应该说高兴。而且莱拉送你围巾就是要你用的，你收着只是辜负了她的心意。」
康纳没有反驳他，也还真把折得方整的围巾又拿了出来，围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把抽屉阖上，顺从地应了一句：「是的，汉克，我很高兴。」
──在拉开柜门前，那只猫都不会死去。
他们驱车转至狄洛街二十三号。此时已近黄昏，冬日的太阳总是留不久。
「这几天傍晚的天气都很好，」汉克看着车窗外的残阳说，「但这种红给人感觉真不舒服，像从地狱折射上来的血光一样。」
「那只是阳光和大气折射的结果，」他专业的家用型仿生人安慰道，「太阳原本不是这样，只是在种种水气、光线角度、悬浮微粒的巧合下……」
「停吧康纳，」时年三十九的棕发男人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让我觉得我是个坐在教室里听自然老师上课的小傻瓜。」
他的安卓眨了眨眼，「事实上，这的确是教育辅助模组提供的信息。我可以辅导从小学到大学前的课业，而且不用担心我会偷帮他们写功课，绝对让孩子自行完成。」
「我已经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在讽刺我了。」汉克抽了抽嘴角，而且这个理由听起来竟然很真。
「当然不是，汉克。」康纳真诚地道，「我在来你家后第二天就已经载好了教育插件，你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给我。」
「我可不敢想像你带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未婚的前警探情不自禁地说。「而且，你的意思是，这次是真的？」
汉克问得意味不明，但康纳不仅知道他想问什么，甚至还真回答了：「是真的。」他说，「那时候我还在考虑要连育儿的一起载，但网速实在太慢，就先搁置了。」安卓顿了顿后补充，「到时需要的话再下也不迟，模控生命模块更新的频率大概是两年一次，到时或许会有新版。这种总是用新版好些。」
听到这里，汉克实在忍不住了，他单手开着车，右手直接伸到了副驾，再次一掌捏住了仿生人的脸。「这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的拥有者我，是个不婚主义者。不会有让你奶孩子的那天的。」
他掌下的仿生人模模糊糊地说：「世事难料──」
汉克没理会那个已经躺在地上任怀疑在他身上滚的家务安卓，闲聊之中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在取得信任方面，面对面永远比电话中不知身分面目的人具有优势，而且汉克实在不敢赌那个记者变节背叛的可能──直接找到人，若是他有什么别的打算，前警探都要让他变得没有打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迟了一步。待人类和仿生人到达卡伦．派克的居所时，狄洛街二十三号的信箱中塞满了信件和报纸，庭院中的积雪也显然许久未清，连通往大门的路都在雪下不见踪迹。
汉克见状皱了眉，去向周围的邻居询问他「多日未联系的好友卡伦」的去向，却并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只确认了他们至少有一个多星期没看到这个头发总是乱蓬蓬、戴着眼镜的男人在附近出现。
「确切时间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康纳在查看了信箱中的信件后说，「老罗伯特命案的那天。」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晚了，四周一片昏暗，街灯和房屋的灯火都已亮起，在雪地上投下暖黄的光。汉克在考虑过后踏入了那片平整的雪地，试图看看卡伦．派克屋内的情况──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又看到他像老罗伯特一样倒在地上「自然死亡」，这种天气尸体可不会发出什么味道让路人发现不对。
他们绕过了一扇扇窗廉紧闭的窗户，直到房屋的后门。就在汉克要踏出下一步时，康纳猛然拉住了他。
「怎么了？」前警探问道。
「有人走过的痕迹，」拥有检测模式，还有特制光学组件的未来警用机说，「成年男性，脚步十分匆忙。他翻过围篱进入房屋后又离去，依这几日的降雪量来说，至少是四天之前的事。」
「难说是谁。」汉克啧了一声，「走吧，我们去看看。」
房子后门的门锁上有破坏的痕迹，这直接导致人类一推门就开了。在黑暗的室内，房屋中的状况十分难以辨识，但汉克并没有预料到这趟出行会需要到黑暗中探险，因此没有准备任何照明用具。开灯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我来吧，」他的仿生人说。
康纳将屋内调查了一遍。房子里到处都存在着翻找的痕迹，而且屋内甚至不存在电脑。汉克和康纳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些人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卡伦．派克与老罗伯特的合作关系，进而直接来到这里将他带走。
康纳沉思着，「的确有这个可能。虽然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但不能否认卡伦．派克有识时务地主动跟他们离开的机率。衣柜里的衣服就像被匆匆收拾后带走，它们一次性地少了好几块。」
「不对，康纳，」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汉克喊了一声他安卓的名字：「因为已经有了一支手机存在，我们之前都不曾考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手上的是老罗伯特因为某种原因而准备的手机，那他惯用的那支，到哪去了？」
「──他们的手里，」康纳此时也反应过来，很迅速地接上了话，「在老罗伯特被谋杀后被取走，这是为什么他们发现了卡伦．派克。」
「所以老罗伯特的那通电话是警告──警告他已经暴露，」前警探说，「或许是约定好的暗号，只要那个号码打给他，无论有没有说什么，就代表了情况不妙。这是老罗伯特在死前那短暂的时间中足够传出消息和删除通话纪录的理由。」
「是的。」仿生人做下结论：「所以记者先走了一步──卡伦．派克可能还没被找到，我们还有机会在他们之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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